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萧衍将单车锁好，武小柒已经自己进去了。

“武小柒！”

“干嘛？”武小柒回头看他，仍是气呼呼的。

见她这样，仿佛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萧衍也火了，沉声问她，“你就这么想去吗？”

“对！”

“你……”

“怎么？不行啊？”

萧衍胸口剧烈起伏，咬牙道，“随你便。”说完径自走了。

武小柒看着他的背影大喊，“哼！刚刚你怎么不说随我便，现在都到家了，还怎么随我便？哼！大坏蛋，萧衍，大坏蛋！”

武妈妈从里面吼她，“小柒，你又在外面鬼叫什么？赶紧进来！”

武小柒抱怨，“妈！都是他，我遇到我小学同学了，人家要请我吃饭，他死活就是不让我去！”

“外面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萧衍做得对。”

武小柒一边往自己碗里夹菜，一边愤愤不平，“妈，他这叫擅用职权，你就不应该把尚方宝剑给他！”

萧衍一派从容优雅的吃饭，他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

武妈妈打了武小柒的脑袋一下，“幸亏有他管着你，不然我指不定被你们老师叫去多少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不上蹿下跳，就不舒坦。”

武爸爸每天中午特地从单位回来做饭，由于中午时间有限，所以他吃完就赶紧回单位了。

武妈妈催促，“小柒，你赶紧吃，要晚了，晚上会降温，你一会儿换件外套，萧衍，你也回家去换件外套。”

“好。”

“妈，我外套呢？”

“哎呀，我想着这几天要穿，昨天好像都给你洗了。”

武小柒无语，“你都给我洗了，让我穿什么？”

“我去给你找件武清的吧！”武妈妈在武清房里翻来翻去，“这小子把秋天的外套放哪里了？”

“妈，来不及了，快点。”

萧衍已经换了外套回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武小柒出来，便又进来。

屋里传来武妈妈翻箱倒柜的声音，“一时找不到了，要不你冻着去吧，春捂秋冻。”

武小柒气结，“你是亲妈吗？我肯定是大街上捡的！”

萧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武小柒，“穿我的，我再去穿一件。”

武小柒瞥了萧衍一眼，别扭着不肯拿。

武妈妈走出来，“对对对，穿萧衍的吧，比冻着强，赶紧的，愣着干嘛！要晚了。”

武小柒撇撇嘴，接过外套便出门了，萧衍的外套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阳光混合着洗衣皂的清香还夹杂着些许萧衍身上独有的清冷，是她熟悉的萧衍的味道，外套上还带着萧衍的体温，暖暖的令人安心。

萧衍的外套很大，她穿上都到膝盖了，她努力伸出手想挽起袖子。萧衍不知何时已经又穿了一件外套出来，见她自己挽的费劲，自然而然得扯过她的袖子帮她挽起来。武小柒抬起头，只见萧衍微微低着头，正认真地帮她挽另一个袖子，“萧衍。”

萧衍抬眼看她，“嗯。”

“没事。”

萧衍放下她的手臂，没有说话。

路上，武小柒照旧在后面哈欠连连，“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啊，人为什么不需要冬眠呢？”

“萧衍。”

“嗯。”

“明天我们一起出来玩吧！”

“去哪？”

“听说R街开了一个新的游乐场。”

“不去。”

“那我找别人了。”

萧衍一个紧急刹车，武小柒的脸磕在萧衍后背上，“萧衍！你毁容啊？”

“红灯。”

“毁了我的花容月貌，你负责啊？”

“嗯。”

武小柒歪着身子仰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萧衍回头很认真地看着武小柒，“我负责。”

武小柒没想到会得到他如此认真回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呃，绿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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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诗上上下下打量着武小柒，“武小柒，你这是穿的谁的衣服？”

武小柒昏昏欲睡，“萧衍的。”

孟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俩都进行到这个程度了？”

武小柒推她，“什么程度？我妈把我外套都洗了，说让我春捂秋冻。”

孟诗若有所思得点点头，“阿姨这是神助攻啊！”

武小柒翻白眼，“不止神助攻，还赐了尚方宝剑。”

孟诗歪着头，“啊？”

武小柒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啊！动不动就要给买十本英语练习册，你说谁受得了？”

对她不幸的遭遇，孟诗表示深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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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走廊上，林衍沉着脸看着眼前笑得面若桃花的男生。

徐行熟稔得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林衍不打算理会他，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徐行亲切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十年的时间，你还是没什么进展嘛！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林衍没有像武小柒看得电视剧中的男主角一样，咬牙切齿得撂下一句“你离她远点。”

武小柒每每看到这种情节都要吐槽，“废话，离远了怎么展开情节。”所以他只是阴恻恻得盯了这只臭狐狸一眼，不打算和他废话。

多年以后，徐行还腆着脸大言不惭，“当年要不是我在关键时候推了你一把，你还不知道要遮遮掩掩到什么时候，你得感谢我的成全，哦不，忍痛割爱。”

林衍纠正他话里的错误，“第一，我不需要你推我一把；第二，我并没有遮遮掩掩；第三，武小柒一直都是我的，不需要你的成全。”

徐行笑的无奈，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变，只要遇到武小柒的事情，哪怕是再小的事情，都会很认真。

后来，徐行还曾经问过萧衍，“为什么你笃定武小柒会喜欢你？”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萧衍扯了扯嘴角，他怎么可能笃定。萧衍是一个很淡泊的人，他真正在意的事物不多。武小柒早已是他生命中如空气一般不可或缺的。他用十九年的时间将自己填满武小柒的生活，他不计较任何得失，他只要有武小柒就够了。

孟诗曾经问武小柒，如果没有遇到萧衍，你会是什么样子，武小柒愣了很久，仿佛她从来没想过，她的生活没有萧衍会是什么样，可能会活的磕磕绊绊吧，萧衍总会在她犯懒耍赖的时候督促她，他像是照亮她人生的阳光，让她走的更安稳平顺。

萧衍之于武小柒，是阳光；武小柒之于萧衍，是空气。

阳光和空气究竟哪个更重要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