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爸爸那天回来的挺早，爷俩做了些简单的吃了，萧爸爸在书房看资料。

“爸，我想问你一件事。”

萧爸爸见儿子表情慎重，有点好奇，“什么事？”

“女生不能喝凉的，是因为什么？”

“啊？”萧爸爸被问得莫名其妙，“因为会拉肚子吧？”

“有没有什么……什么别的……”萧衍回想武小柒的话，努力找一个合适的词，“别的……不能当着很多人……说的原因？”

萧爸爸想了想笑了，“你说的是女生的生理期吧？”

“生理期？”

“要说不太方便说的原因，就只能是生理期了。”

萧衍回想起初中时期的生理课，终于知道为什么武小柒会害羞会气恼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

萧衍不太自然的转过头，“咳，就……有点好奇。”

--------------------------------

第二日清晨，两个人都有点尴尬，两人的视线稍微一接触就飞速转开。

“武小柒。”萧衍在前面轻声叫她。

“你叫我了吗？”武小柒坐在后面，听到好像萧衍在叫她。

“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萧衍声音依旧很轻。

“你说什么？”武小柒微微歪着身子，仰头看他。

萧衍回头看她，她的眼睛弯弯的、亮亮的，“不许在后面睡觉。”会感冒的。

“哦，”武小柒想到快放寒假了，就很开心，“马上就放寒假啦！”

萧衍从小就不喜欢寒暑假，原因很简单，武小柒暑假会去姥姥家长住，寒假会去奶奶家过年，所以他干脆利用寒暑假做些别的事情。

比方说，九岁的武小柒信誓旦旦得从他耳朵边上念叨，“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会弹钢琴的男生！”虽然当时萧衍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从那个暑假开始就去学了钢琴，后来发现音乐的确能让人心情更平静，就一直坚持了下来。后来萧衍问武小柒为什么，刚睡醒还不太清醒的武小柒却完全忘了自己说过这句话，打着哈欠嘴里嘟囔着“我表妹小时候还说要嫁给卖西红柿的呢！”说完就回了房间，准备再补个回笼觉。

又比方说，十二岁的武小柒第八次看着电视里面的男生含情脉脉，“啧啧啧，会画画的男生真的好帅啊！”他那个寒假就去报了素描班，为他日后从事天文学研究奠定了良好的美术功底。

武小柒是个没有长性的人，做什么喜欢什么都经常是三分钟热度，房间里的明星海报经常更新换代，所以最初萧衍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羽毛球到轮滑，从书法到围棋，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武小柒只是随口说一句，他便真的去学了，只是后来真正坚持下来的只有书法、钢琴和素描，书法和钢琴能平心静气；至于素描，在他的床底下，有好几个箱子，里面放满了他画的素描，无一例外，都是画的武小柒，他享受一笔一笔将脑海中的武小柒刻画出来得过程，武小柒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刻在他的脑海里，哭着的、笑着的、跳着的、闹着的、生气的、蹙眉的，闲下来他就会画，多年来早已形成了习惯。

孟诗曾经用一首歌来形容萧衍和武小柒的关系，恋人未满。

两人相识十几年，朝夕相伴，对彼此都十分了解，他的宠溺，她坦然接受，她的陪伴，他习以为常，他们两个，不需要离得多近，不需要过多亲密的举动，就能自然而然得形成他们的世界，将其他人都隔离在外。

--------------------------------

思绪回到当下，武小柒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人却已经遨游到宇宙一颗不知名的什么星上去了。

孟诗絮叨了半天，电话那头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引得她又是一顿嚎叫，“武小柒！你有没有在听？”

这平地一声吼吓得武小柒一个激灵，颇有种上课打瞌睡被老师抓住的威慑力，“嗯嗯嗯，听着呢！”说完这话她就顺手把电话挂了，还调成了静音。饶人清梦者，当面电话思过。

这一觉直睡得日渐西斜，武小柒看了看窗外，一时之间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拿起手机，发现孟诗又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便给她拨回去，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丫的还知道回电话！”

“我刚在睡觉。”

孟诗立刻闭嘴了，在武小柒睡觉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她没杀到她们学校给她一记左勾拳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哦，你睡觉就静音嘛！”

“嗯。”

听语气，她并没有搅了她的清梦，孟诗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你打电话干嘛？”

孟诗仿佛已经发泄完了，顿了顿说道，“没什么，问问你晚上要不要来我们学校玩，有个音乐系的什么汇报演出。”

武小柒蹭的坐起来，“去啊，肯定去！”

“那还让萧衍送你过来？还是你自己坐公交车？”

孟诗的学校和他们学校大概有五六站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他们学校都在郊区，公交车班次很少，错过一辆往往要等半小时才能等来下一辆，所以一般都是孟诗骑单车过来找她，如果她想去找孟诗，多半会选萧衍没课的时候，让萧衍把她送过去，然后萧衍去上自习，她和孟诗自去嗨皮。

武小柒考虑到看完演出估计会很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但萧衍貌似今晚有课，“他晚上有课。”

“要不你看完演出别回去了，咱俩挤挤。”

“嗯，可以。”有时候孟诗过来玩，太晚了，也会睡在她们宿舍，但自从有一次她从大芬床下面发现一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疑似人体的某个部位的瓶子，以及瓶子旁边放着一个被白色泡沫浸泡的不明物体的盆以后，再联想到武小柒曾添油加醋得和她描述过的发黑的头盖骨事件，她就拒绝再来武小柒的宿舍了，尽管武小柒多次和她解释那里面泡的是大芬的内衣，但她依旧拒绝再次来访，谁会把内衣泡在福尔马林里？

武小柒赶紧再次解释，瓶子旁边的盆里泡的是内衣，瓶子里泡的是……

孟诗实在不想知道究竟瓶子里泡的是什么了，及时制止了她苍白的解释。

武小柒有时候就爱将一些事情描述的很夸张，这个毛病她总是改不了。

武小柒收拾好东西，又给大芬发了一条短信，便迈着轻快的脚步出门了。